“不敢当,都是恩师教导有方!”
林文清侧身请钱大塾师先行。
钱大塾师脸上笑容更甚,带着林文清就往里走。
跟在后面的小厮赶紧提着好几个沉甸甸的礼盒跟了进去。
钱二先生也满脸堆笑地从门里钻了出来。
“哎呀,文清!你可真是光耀门楣,光耀咱们私塾啊!”
“当年我就说,你小子将来必成大器!看看,我说对了不是?”
“举人!吏部观政!前途无量啊!今儿来得好,来得好!你看看你,还带这么多东西,真是太客气了!”
林文清被他晃得有些尴尬,但也只能笑着应酬。
徐飞在后面看了一会儿热闹,也跟着其他准备上学的孩子一起进了私塾大门。
徐文彦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在徐飞旁边。
他看着林文清和钱大塾师的互动,眼睛里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我以后也要当大官!”
徐文彦在心里狠狠地想道。
他要让钱大塾师像对待林文清一样,甚至更加恭敬地对待他!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怀着心思,往学堂的方向走去。
私塾不大,前院就是一排学堂和钱二先生的住所,地面铺着青砖,两边种着几棵老槐树,树下摆着几个石凳。
往里走,穿过一道月亮门,就是后院,那里是钱大塾师的住处和待客的地方。
徐飞和徐文彦刚走到学堂门口,正要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钱大塾师的声音。
“徐飞!”
徐飞停下脚步,转过头。
钱大塾师站在月亮门旁,正对着他招了招手:“过来!”
徐飞一愣。
他应了一声,朝着钱大塾师走去。
徐文彦站在学堂门口,看着钱大塾师对徐飞招手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随后,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在他心头蔓延。
凭什么?!凭什么钱大塾师总对他另眼相看?!
凭什么每次都对他那么偏爱?!
他徐文彦才是徐家的嫡长孙,将来要继承家业,要考取功名的人!
周围其他早到的弟子们也注意到这一幕,也有嫉妒。
徐飞顶着这些刺人的目光,面色平静地走到钱大塾师身边。
“先生,您找我?”
“跟我来。”
钱大塾师没多说,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徐飞跟在后面,穿过月亮门,进入后院。
后院比前院清幽许多,假山流水,花木扶疏,显然是主人修身养性的地方。
跟着钱大塾师七拐八弯,他们来到了一间看起来像是会客的屋子前。
钱大塾师推开门,示意徐飞进去。
屋子里布置得古朴雅致,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桌旁坐着一个人人。
正是刚刚来的林文清。
他看到徐飞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恩师,这就是您说的小神童了吧?”
钱大塾师笑呵呵地走上前:“正是,文清啊,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孩子,徐飞。”
林文清,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瘦瘦小小,眼神却异常清澈的小男孩。
他和恩师钱大塾师很少有书信往来,只是前段时间偶然得知恩师这里出了个“小神童”,听得多了,便心里痒痒,总想亲自来看看。
朝中事务繁杂,他好不容易才抽出这半日的空闲,特地从京城赶了回来,就是想亲眼见识一下,到底是怎样的孩子,能让素来严谨的恩师都称其为“神童”。
林文清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徐飞是吧?听恩师说,你小小年纪便已通读《论语》?”
徐飞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答道:“回禀大人,小子愚钝,只是粗粗读了《论语》的前两册,《学而》与《为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