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执言神色懒散地扫了一圈四周,目光冷淡,语气比春末的风还轻:“别说得好像你们班有多矜贵似的。要不是我朋友在这儿,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一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像一巴掌,抽在张宇承的脸上。
张宇承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狼狈。他眯起眼打量白执言,似乎终于认出了点什么,声音带着一丝挑衅的兴奋:“朋友?啧,朋友?你不就是照片上,常思淼那个‘金主爸爸’?”
周围瞬间静了半拍。
白执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道:“你叫我爸爸?可惜,我不认逆子。”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炸开。
张宇承的脸涨得通红,气得发抖,一句“你——”憋在喉咙,硬是没能吐完整。
而旁边的学生们早就忍不住了,看见白执言这帅气模样,却在已读乱回,低低的笑声像潮水一样漫开,明明只是细碎的声音,却在这死寂又尴尬的气氛里,放大到了极致。
此时,一位学生拿起来手机,拍摄着这些画面。
眼看着心上人被呛得下不来台,钟芳按捺不住了。她几步走上前,眼神带着咄咄逼人的怒意。
“你还有脸出现?”钟芳声音尖锐,像细针扎进皮肤,“要不是因为你,我舍友怎么会被人唾弃?要不是你花钱包养她,她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一句话,犹如重锤砸下,不留一点余地。
周围静得可怕。
空气仿佛凝结,连旁人看向常思淼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刺痛。
钟芳这番话,不仅把常思淼推向了风口浪尖,更像是要亲手把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空气里沉默蔓延了一瞬。
白执言慢慢笑了。那笑意不达眼底,像寒夜里的一刀冷风。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钟芳一眼,声音懒懒的,却句句扎心:“你们为什么没有证据却总是喜欢在受害人身上开刀?照你的意思,只要跟男生吃个饭,就算被包养?那你这副紧张兮兮、巴巴跑上来的样子,是不是也想让我花钱包了你?”
钟芳脸瞬间涨红,羞愤得几乎说不出话。
白执言不急不缓,慢条斯理补了一刀:“啧,长得这样子,还想学人家吃软饭?真不怕把我胃口弄坏。”
四周哄的一声,爆出几声窃笑。
张宇承被气得脸色发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猛地跳了起来,大声喊道:“你敢羞辱我们惠河大学的学生!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惠河大学!”
白执言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声音清冷而慵懒:“别往你们学校头上扣屎盆子,我只是羞辱你和你身边这位而已,别自作多情。”
话音落下,有人忍不住捂嘴偷笑,有人低头憋笑,连空气都像是炸开了火星。
张宇承气得连耳根都涨红了,却找不到一句能反驳的话。
白执言慢条斯理地笑了笑,眼神像是在看跳梁小丑:“刚才你叫我金主爸爸?‘爸爸’这称呼,我可担不起。至于金主嘛……我确实是有点小钱。”
他不急不缓地说着,像在聊天,又像在随手丢炸弹:“今早我花了点钱,找到你们学校论坛的管理员,把昨晚那个诬陷思淼被包养的发帖人信息拿到手,连手机号一并给了我。”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白执言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继续:“然后呢,我又随手撒了点钱,从你们学校的一个学生那里,买到了一份惠河大学全体师生的通讯录。”
他话锋一转,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却像刀子一样锋利:“结果一对比,你们猜怎么着?发帖的人,居然是思淼的同班同学。”
空气仿佛被瞬间点燃,周围隐隐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声。
话音落下,原本围观看戏的学生们,像被点燃了引线的炸药包,窃窃私语声一浪高过一浪,有人皱眉,有人瞪眼,不止一人忍不住掏出手机,悄悄录下眼前的一切。
“真的假的?同班同学?”
“太阴了吧……”
“难怪那个帖子一出来就铺天盖地,原来是内鬼!”
张宇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嘴角抖了抖,想开口辩解,却像被哽住了喉咙,一句话也吐不出来。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浑身都写着两个字,不安。
“同学们,别信他!他是校外的人,鬼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张宇承涨红着脸,死撑着喊。
白执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神色微微一挑,声音不紧不慢,偏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确实,我是校外人士,本来没兴趣掺和你们的破事。但你既然连带着把我也拉下水——”
他轻轻顿了下,唇角勾着冷意,像是随手捏碎了最后一层遮羞布:“那就不好意思了。张宇承,下次造谣前,记得别用自己的账号,免得太丢人。”
话音刚落,四周炸开了。
“是张宇承?!”
“不会吧……他不是我们系颜值扛把子吗,怎么做这种事?”
“我记得上次他好像约常思淼出去,被拒了……不会是因爱生恨吧?”
“啧,真恶心啊,这种人渣……”
人群像海浪一样起伏,低声讨论,交头接耳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
一双双目光,从原本的迷茫、惊讶,迅速变成了嫌恶和鄙夷,像是淋在张宇承身上的冰水,冷得让他脊背发寒。
张宇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伪装,站在聚光灯下。
常思淼死死盯着张宇承,眼神里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恨意。
原来真的是他。
这个满口仁义的伪君子,把她狠狠地踩进泥潭里,让所有的指责和唾弃劈头盖脸地砸在自己身上。
而这时,一旁的钟芳也意识到风向不对了。
她紧张地咬了咬唇,顾不得再看张宇承一眼,赶紧小跑着凑到常思淼身边,神情焦急又委屈:“对不起啊,思淼……我真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也是从学校论坛上听来的……”
常思淼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唇角微微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你不知道?”她声音又轻又冷,却像刀子一样扎进钟芳心里。
“当初,照片上的男人是谁,第一个告诉你的人,不就是我吗?你说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