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石青却动了歪心思,一不做二不休,将那汤直接换给了檀颂。
他想得太简单,觉得若是檀颂出事,闻蝉便会厌弃檀颂,殊不知檀颂不仅没出事,还将怒火错引到谢云章身上。
对此,谢云章抬手抚过方才被打的脸颊,眼前还是她怒而不敢发,忍到身体颤抖的模样。
“你是我的人,你做和我做,有何分别?”
石青立刻道:“属下自领五十鞭。”
谢云章说:“叫石隐行刑。”
石青便知道,谢云章还是怪他自作主张,往日小惩都叫陆英动刑,因为陆英会手下留情。
而石隐虽是他同胞兄弟,却行事古板,对他这亲弟弟都毫不手软。
石青在一边后背发凉,陆英则借着马车内壁灯,将谢云章面上红痕看得清清楚楚。
她试探着开口:“可就算如此,这柳娘子行事,会否太骄纵了些?”
对上闻蝉的事,谢云章语调松下来,阖目倚上车壁道:“她打我,是为自己的夫婿。”
“我算个什么?”
陆英又与石青相视一眼,两人都在那最后一问中,听出了自嘲之意。
她们都是闻蝉离开那五年,谢云章招揽到身边的人,因而并不知晓两人过往,只暗暗吃惊,谢云章竟这般纵着一名女子,甚至那人都已嫁作人妇。
陆英本还欲打探两人过往,见谢云章面色不大好,只得作罢。
闻蝉在车里抱着檀颂时,打人那只手还隐隐发抖。
若换作从前,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竟会对谢云章动手。
可听着檀颂枕在肩头,一声一声唤着“夫人”,闻蝉并不后悔打他。
他可以戏弄自己,但绝不能动檀颂,檀颂是无辜的。
这么晚也请不到大夫,闻蝉回到家替他擦过身,今夜也不打算休息了,只坐在床边守他。
檀颂天明醒转,窥见闻蝉趴在自己身侧,便想将人抱到榻上来。
可或许是昨日中药的后遗症,身上发虚,手一抖,闻蝉便醒了。
她抓了檀颂问:“可有哪里不适?”
檀颂面色苍白,对她摇摇头,又往床榻里侧挪几分。
“夫人快上来歇着。”
闻蝉也实在困了,衣裳都不解,上了床直接和衣而睡。
第二日,日上三竿方醒转。
屋里的丫鬟小巧听见动静,进来道:“大人往府衙告了三日假,这会儿正在亭子里弄萧。”
闻蝉意识昏沉,眼下亦积了鸦青,一侧面颊冰冰凉凉的,正要抬手摸,却被小巧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