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鉴于意识形态和文化差异,您最好妥善选择要进行复苏人员,要是他们不服从我部的利益,杀死他们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李肖山道:“人类和太空虫族打了数个世纪的战争,说实话,我不知道如何说服他们进行这场本质是叛变的行动。”
执事道:“指挥官,我们太空虫族始终认为生存是生物的第一目标,你们的道德和忠诚在我们看来滑稽又可笑。“
“当然,为了避免个体出现这种叛变行为,我们往往会把低级单位做的没有求生意识,这样强制的保险手段,让个体踊跃为集团牺牲,可是你们并没有这种‘保险’手段,你们是自由的,为什么要被道德束缚呢?”
李肖山陷入了思考,说道:“人类限于科技手段,对于个体的把控只能利用精神‘保险’,虽然失去忠诚,道德,不会消灭我们的肉体,但是会让我们的内心备受煎熬,在部分人看来,失去这些,比失去生命更加痛苦。”
“无法理解……指挥官,你可以通过灵能链接计算机,查看正在休眠的人员,因为我们没有人类的内部花名册,您只能通过面相辨别人员,请尽量挑选适合现阶段条件的人。”
李肖山进入了虚拟空间,他的士兵们一个个展现在他的面前,他们安睡的容颜一个个在他面前划过,很多人他都不认识,他们要么是在突围作战中侥幸活下来的后勤人员,要么是提米将军的残部。
最终他挑选了几个认识的人,他们都是他的连长,班长,他想找一个营长,但是每一个营长都身先士卒,生存几率不大,最终这些班长,连长被他放在优先苏醒的名单中。
这些人他都比较了解,他们都是优秀的战士,意志坚定,战斗经验丰富。
李肖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让他们刀山火海都没问题,可是现在,他们还会认我这个将军吗?我拉着他们做叛徒真的对得起他们吗?
他闭着眼睛,沉默良久,最终,一句话闪过他的脑海。
人类至上。
这是人类进入太空,发现非常多智慧生物后,根据宇宙社会环境出台的人类法案。
在与宇宙智慧生物的接触交流活动中,出现了相当复杂的伦理问题。
人类可以没有负罪感的把猪,鸭,鸡做食用,可是如果这些动物具有高级智慧,可以感受到痛苦呢?
宇宙时代初期,人类中出现了智慧生物保护组织,他们打着保护智慧生物的名头,却对同类的死活充耳不闻。
在扩张疆域的过程中,这些人的影响力日盛,军队中都有参入,造成了人类意识形态分裂。
于是乎,人类为了应对复杂的宇宙社会环境,出台了一系列法案,包括保护智慧生物基础生存权利等,但是,这些智慧生物保护法案都是按照一个基本原则制定,人类至上。
人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包括生存权。
“至少把选择的权利给战士们吧。”李肖山在心里说道。
永寿,男,中尉,机动步兵连长,丰富的轨道空降和步兵作战经验,步兵作战专家。
方少雅,男,中尉,机动步兵连长,丰富的轨道空降和步兵作战经验,轻型载具专家。
车敬德,男,少尉,政工部队连长。
小野原一,男,少尉,野战专家,狙击手,潜行专家。
戚小红,女,少尉,轨道内空中载具专家。
张福双,男,上士,机动步兵班长,丰富的轨道空降和步兵作战经验,轻武器专家。
艾格尼丝·迪尔,女,下士,机动步兵班长,丰富的轨道空降和步兵作战经验,轻武器专家。
伊西丝·杜德利,女,下士,医护队队长,医学博士。
安恩波.伊万,男,下士,火力组班长。
最后一个人比较特殊,奥托.冯.斯菲尔德,他是牺牲的提米将军的副官,少校军衔,这个人给李肖山的印象很深,他和提米将军站在一起的时候,给人一种中古时代容克贵族的感觉。
在他们驾驶轨道指挥舰去支援的时候,奥托.冯.斯菲尔德少校作为提米将军的副官留守阵地坐阵因此没有和普鲁士亲王号一起殉葬。
李肖山不了解这个人,他总是安静的站在提米将军身边微笑的注视着一切,给人一种很亲和的感觉。
被太空虫族俘虏的战士自然有很大一部分提米将军的残部,李肖山觉得争取这个人接受现实情况,未来在苏醒提米将军的部队反映会柔和些。
于是,这十个人开始了苏醒程序。
主巢级战舰的腹腔内,10人所在的休眠仓慢慢开启,休眠仓内的液体被抽离,管道从他们身上拔除,可是他们依旧沉睡。
这是李肖山有意为之,他不想吓到他们,要是一醒来发现自己处在血肉和管道包裹的昏暗空间,他们一定会发狂,所以他们将在几个小时后醒来。
而这段时间,李肖山把他们送往了高山神庙的最高层,这里的环境比较舒适,建筑设计风格接近人类欧洲中古时代罗马和哥特混合,对于,死过一次‘的战士来说,这里比较像天堂把。
10人躺在舒适的绒毛被服中,巨人女仆为他们换上了舒适的长袍衣物,她们在惊诧这些神明之余,被李肖山赶了出去。
看着这些来自人类政权的战士,历经多次血战,死过一次后,居然在这异星酣睡。
李肖山坐在地上,心里五味杂陈,自己要如何与他们说呢?虽然是苟且偷生了,但是自己确实是成为了人类大敌的一位首脑,这种行为,无论如何解释,都甩不掉叛徒的标签。
要怎么和他们说,要怎么面对战士们的询问?
李肖山心里居然闪过一丝恐惧,这恐惧,比他向太空虫族发起死亡冲锋时还要浓烈。
他幻想,幻想着战士们用鄙夷,冷冽,看懦夫,叛徒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眼神,像刀,像剑,刺的他无地自容。
他想起执事说不能理解身为‘自由’生物的人类,居然会被忠诚和道德束缚,他想说,这种束缚,有时候,真的比生命的威胁来的有力。
一阵呻吟传来,一个战士挣扎的直起上半身,他迷茫的看向四周,捏了捏脸,疑惑的问道:“自然科学不是说人死了就成物质了吗,难道宗教里的转世学说是真的?”
“人有没有转世我不知道,你没死,政治战士,车敬德少尉。”李肖山有些萧瑟的坐在窗边说道。